在许多人的眼睛中,有了足够的权力,不仅可以体现自身的价值,光宗耀祖,更可以前呼后拥,呼风唤雨,潇洒走一回。可以说,在没有监督或监督不力的条件下,有了权力就几乎可以有了一切,因此,权力的诱惑是最大的,竞争也是最激烈的。
为了权力,张良花重金行贿项伯,让刘邦得以控制战略要地汉中,为后来夺取三秦奠定了基础;为了权力,李斯不容老同学,逼死韩非;为了权力,杨广弑父杀兄,夺取皇位;为了权力,李世民兵变玄武门,兄弟相残;为了权力,武则天杀死亲生女儿,嫁祸皇后;为了权力,汪精卫认贼做父,投降日寇;为了权力,“四人帮”残害忠良,良心丧尽……
《西游记》中的孙悟空,是一位像妖、像怪又像神的东西,后来成了“战胜佛”。其实他对权力也是很痴迷的。当他被封为“弼马温”时,以为这官大得很,于是洋洋自得,而当他知道这“弼马温”实在没有什么权力时,不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演出了一场大闹天官的闹剧。
《水浒》中的梁山好汉中,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之所以能够忍受高衙内对自己妻子的无礼,是他希望能够通过正常的渠道掌握权力,“博个封妻荫子”;三代将门之后,杨老令公之孙的青面兽杨志为了官复原职,变卖了家产,“收的一担儿钱物”“回东京去枢密院使用”,说白了是去行贿,目的仍是权力;鲁智深从五台山到大相国寺,智清长老碍于智真长老的面子,叫他当个管理菜园的“菜头”。鲁智深一听老大不愿意,他觉得权力太小,自己怎么着也应该弄个都寺、监寺干干。“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好汉和“六根清净”的和尚尚且留恋权力,何况我等芸芸众生!
人生的实际需要其实是有限的,清朝名士陈弘谋编撰的《从政遗规》说:“数橼可以蔽风雨,不必广厦大庭也;痴奴可以应门户,不必舞女歌童也;绳床可以安梦魂,不必花梨螺钿也;竹椅可以延宾客,不必理石金漆也;新瓷可以供饮食,不必成窑、宣窑也,五簋可以叙间阔,不必盛席优觞也;经史可以悦耳目,不必名瑟古画也。”如果我们真能把衣、食、住、行、乐的排场看淡些,我们的“心”就小些,奢望也就会少些,自律就要容易些。否则,我们就要为虚荣付出代价。
虚荣是自律的大敌。太平洋里有一种鱼,叫王鱼。王鱼有一种本领,能吸引一些较小的动物贴附在自己身上。不吸附的,本身不大,貌不出众,能够平静地度过一生。喜欢把其他动物贴附在自己身上的王鱼有了附属物后,就会比没有吸附的王鱼大许多,在同类中,可以说是气宇轩昂,不可一世。但要知道,这种“大”是虚大,毕竟那不是自己的东西。可怜的是,这些王鱼到了后半生,机能退化,那些显示自己“伟大”的东西就成了负担,王鱼被这些“身外之物”的负担折磨得异常烦躁,常会往岩石上猛撞,撞得头破血流,真是惨不忍睹。越是身上附属物多的王鱼,后来就会越痛苦,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很多贪财、贪色、贪名的人,得势时也和这王鱼一样,很是风光一时,然而其最终结局不是和这不自律,贪图虚荣的王鱼的结局一样吗?
在自律的过程中,我们既要学习仁人志士通过自律而恪守道德底线,流芳千古的高尚品质;也要吸取贪官污吏没有道德底线,有奶便是娘,最后让人“他律”,身败名裂,落得个遗臭万年的教训,还要以王鱼为镜子,时时让警钟在我们的头脑中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