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二拍”是明代冯梦龙的“三言”(即《喻世明言》、《警世通言》和《醒世恒言》)和凌蒙初的“二拍”(即《拍案惊奇》初刻和二刻)的合称。二书在民间流传甚广,有很大影响。“三言”分别刻于天启元年前后、天启四年和天启七年,各40卷,计120篇。《拍案惊奇》成于天启七年,40卷40篇;《二刻拍案惊奇》因前书印行后受到普遍欢迎,因而续作,成于崇祯五年。依书前《小引》,应为40篇,但今存最完整的明尚友堂刊本,仅存39卷,书末附凌蒙初《宋公明闹元宵》杂剧1卷。
“三言”中的小说有不同的来源,情况复杂。今人推断认为,其中一小部分来自改编的宋元话本以及收录的一些已有流传的明代话本,还有将文言文改成白话文的。而其中的绝大多数篇目是根据前代笔记小说、传奇、历史故事以及当时的社会传闻创作的。“三言”中的小说,既符合百姓阶层的阅读趣味,也反映了作者严肃的人生思考和艺术追求,其书名即带有浓厚的道教训诫色彩。
在“三言”中,恋爱与婚姻题材的小说占据了大部分,成就最高。这类小说常把“情”和“欲”放在“理”或“礼”之上,要求“礼顺人情”,强调人正常的情感需求,如《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卖油郎独占花魁》、《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等。“三言”的内容丰富、规模甚大,有研究者推测该书的完成当有冯氏友人的参与,其说法有待考证。
“二拍”中已不再有改编旧传话本之作,完全是作者据野史笔记、文言小说和当时社会传闻创作的。它对传统的陈腐观念的冲击与反抗及所表现的市民社会意识比“三言”要更为强烈,如《硬勘案大儒争闲气》一篇,写朱熹因挟私嫌于唐仲友,便肆意迫害妓女严蕊,要她供出与唐“有染”。此故事原出自周密的《齐东野语》,据研究者考证,与史实有异。小说对朱熹的丑化,实是代表了晚明文人对作为官方学说的程朱理学的极大厌恶。
“二拍”中写缙绅名流厚颜无耻、凶暴残忍、忘恩负义之类行径的故事非常多,也是基于相同的出发点。在反映商人的经济活动和追求财富的人生观方面,“二拍”也显得更为集中和具体,如《乌将军一饭必酬》篇,写王生与婶母杨氏相依为命,王生经商屡遭风险,杨氏一再出资相助,鼓励他不可泄气。这个以经商为“正经”、颇为贪财的杨氏,与过去文学作品中所描绘的商家妇女形象有根本的不同。作者赞她是“大贤之人”,也是明显带有市民观念的评价。
另外如《转运汉遇巧洞庭红》、《叠居奇程客得助》等篇,均描述了商人的奇遇,突显商业活动中的偶然与机遇的重要。抛开作者加工的成分,小说赞赏的是敢于冒险求财的人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