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据佛家的解释,有两个意思:“一,广积资财,居财之士,名为居士;二,在家修道,居家道士,名为居士。”后来专指不出家的佛教信徒。
比如历史上的诗人李白——青莲居士;诗人白居易——香山居士;诗论家司空图——耐辱居士;诗人魏野——草堂居士。
上述这些“居士”都是名号,而非身份。诸位诗人、词人、书家、画家,其实对释迦牟尼或太上老君,也并非虔诚信奉,顶礼膜拜。
以李白为例:李白自号青莲居士。但是,分析李白一生的作品和行事,主要影响是来自儒家和道家;尤其以道家思想为深。正是因为道士兼诗人吴筠的推荐,他才被玄宗李隆基招赴长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蓠人!”开始“一振高名满帝都”的幻想之旅。但是,他想错了。
李隆基并不以为“天上谪仙人”是理想的股肱之臣,而只是要他作一个歌功颂德、吟风弄月的帮闲文人。君臣之间如此枘凿方圆,结果只能是“赐金放还”,李白黯然离京华,尚未“待吾尽节报明主”,就“然后相携卧白云”去了,且于齐州紫极宫请北海高如贵天师授了道录,正式人道。
尽管李白已有“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的感叹,但是安史之乱似乎又给了李白建功立业的机会,可惜结局更惨,他负“从逆”之罪,长流夜郎。途中遇赦后,李白再次表示“弃剑学丹砂,临炉双玉童。寄言息夫子,岁晚陟方蓬”。
即便如此,他的从政之心仍未灭绝,肃宗上元二年(761年)。李光弼领军讨伐史朝义,李白意欲去军中效力,“拂剑照严霜,雕戈缦胡缨。愿雪会稽耻,将期报恩荣”。终因病中途折返,不久,就在“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的遗憾中辞世。
总之,李白一类自号“居士”、的文人墨客,他们谁也不是真正的宗教教徒;但是,他们意识或潜意识中摆脱仕途烦恼、逃避现实困境、寄情自然风物、寻求精神超越的观念,却又实实在在与信伸层面的宗教,发生感应、共鸣和沟通。
他们对“居士”之类名号的标榜,或者是对当道排遣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内心怨愤,或者是对自己调适由庙堂而江湖的心理平衡,或者是向世人展示超凡脱俗的精神追求,但绝不是真正皈依佛祖、天尊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