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陕西地区的流行乐器“筑”的形状很像古筝,颈细而肩圆,有十三根弦,弦下设柱,演奏时左手按住弦的音节,右手用竹尺击弦发出音响。古筝在战国时候就已经在陕西流行了,到唐宋之前它也是十三根弦,而现代的筝经过改造后有二十五根弦。
由此可见古时候筑和筝是很相似的,两者在陕西都很流行,所不同是筑为击弦乐器而筝为拨弦乐器,演奏起来,筑的声音要慷慨激昂得多。秦汉时候筑在秦地也就是陕西是非常时兴的。
说到筑我们就想起了战国末年击筑的高手高渐离,也就是著名刺客荆轲的知己朋友,他曾在易水河畔泪流满面地击着筑为荆轲送别。荆轲死后高渐离隐姓埋名流落它乡。那时候秦始皇和其它的秦人一样喜欢听筑,为筑发出的音律而着迷,于是秦始皇经常召见天下击筑的高手,并为此而举行演奏会。高渐离抓住了始皇帝的这个爱好,他只身来到成阳在街头击筑,很快就大出其名受到了始皇帝的召见。
在演奏会上,高渐离用灌了铅水的筑击杀秦始皇,结果下场和他的朋友荆轲一样可想而知。最令人震惊的是高渐离为了尽快得到召见并使秦始皇放松警惕,他到成阳后自己刺瞎了双眼。高渐离最终没能完成荆轲留下来的遗志,在他最后的漆黑世界里,筑该是发出怎样动人心魄的悲凉声音啊!
刘邦也是很喜欢筑的,他常常在这种乐器的伴奏下,亲自吟哦楚歌。西汉初年,长安的宫廷楼阁、酒肆山水之际,到处可以听到筑悱恻深沉的声音。公元前202年,刘邦终于至尊天下加冕做了皇帝,他返回当年做亭长的故乡后,回想铁马金戈风云游荡的生涯,忍不住涕泪涟涟,在筑声的击节下唱了那首有名的楚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返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筑的深沉之音,体现了历史上陕西人深沉的感情侧面,那种微妙而复杂的心灵活动。筑在秦地已经消失了很久了,但秦人深沉的感情则依然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