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对待言路讽谏,采用软硬两手。孝宗即位,庶吉士邹智,御史姜洪,“力诋万安、尹直及(刘)吉皆小人,当斥”。刘吉“深衔之”。弹劾的结果,“安、直皆去,吉独留,委寄愈专”。刘吉担心言官们攻击不止,就建议朝廷越级提拔科道官(明清时六种给事中与都察院各道御史的合称),“处以不次之位”,企图“以此笼络言路”。这软的一手没有达到目的,“言者犹未息”。御史曹磷、欧阳旦,南京给事中方向,御史陈嵩等,“相继劾吉”。刘吉愤怒到了极点,终于露出了狰狞面目。“数兴大狱”,把邹智、方向“囚系远贬”,姜洪亦“谪官”;他又与宦官蒋琮勾结在一起,把御史姜绾等驱逐出朝廷。“台署为空,中外侧目,言者亦少(稍)衰”(《明史•本传》)。他就是这样使用高压恐怖手段,来打击摧残言路。由于刘吉“多智数,善附会,自缘饰,锐于营私”,所以言路的攻击、弹劾,不仅没有使他倒台,反而越弹劾越高升,居内阁十八年,人们目之为“刘棉花”,“以其耐弹也”(《明史•本传》)。陈洪谟《治世余闻》亦载:“刘阁老屡干清议,言官论之,辄得温旨,人谓之刘棉花,以愈弹愈好也”。“刘棉花”这一绰号,形象地反映了明朝廷的反常现象。这样一个人品极差,且不断受到言官弹劾的人,居然可以稳居内阁大臣之位十八年,据此就会明白成化一朝为何会朝纲紊乱,时政日非了。
《明史》对刘吉、万安之类下了一个概括性的评论,说他们“虽不为大奸慝,而居心刻忮,务逞己私。同己者比(勾结),异己者忌。比则相援,忌则相轧。至万安、刘吉要结近幸,蒙耻固位……秽迹昭彰,小人之归,何可掩哉!”可谓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