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翰林学士,大家都很熟悉,古人常把入翰林院当作一个封建文人的莫大荣誉。因而不少现代人以为翰林院就是专门为文人设置的。这种看法不无道理,然而必须看到,中国的封建文人,不单单会吟诗作画,舞文弄墨,他们同时还是封建官吏的主要来源(渊源于孔子办的儒学),是封建政权的支柱。翰林院在政治上曾发挥过极大的作用,翰林学土有着一段令人目眩的政治鸿运。
公元805年,正是身患重疾,口不能言的唐顺宗刚刚即位的永贞元年,在王叔文等人主持下,发动了一场革新运动。王叔文以翰林学士的身份在学士院主持全局,发号施令,宰相韦执谊承令施行,柳宗元、刘禹锡等奔走于外,谋议唱和。他们把打击的矛头直指专权害政的宦官势力。
宦官对革新派恨之入骨,为从根本上打击革新势力,乃削去王叔文翰林之职。王叔文大惊失色,谓人曰:“叔文日时至此商量公事,若不得此院职事,则无因而至矣”。最后革新派终因失去根本,无力控制政局,高唱着“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歌,直面着一个个被杀、被贬的惨淡结局。
专职艺文的学士院如此重要的政治位置从何而来?这话要从头说起。
唐初就有学士。太宗为秦王时,招集了十八个饱学宿儒,入府中文学馆为学土,与自己诗酒唱和,文章酬答,号称“秦府十八学士”。这些人日后多成为太宗所信任的辅政大臣,如初唐名相房玄龄,杜如晦皆荣膺了学土之选。
武则天处心积虑地要当女皇,大力培植自己的私人势力,选择一批有用才人封以学土之职,每天在皇宫北门候旨,号称“北门学士”。他们帮助她参预机密,批答奏章,从而夺得了外廷君臣们的许多大权。这时的北门学士炙手可热,但后来人们也往往据他们的行止,把一些不顾廉耻,卖身求荣的无行文人称为“北门学士”。
唐太宗即位后,在门下省设立弘文馆,玄宗时在中书省设立集贤殿书院,荫者皆置学士,掌管图籍之校正,收集、整理等工作。但所有上述这些学士都与翰林院无关。
翰林院亦自唐而有,它设于宫中,供奉内廷的文词。经学之士及僧、道、医、卜之流于此入值待诏,听候皇帝召唤,时刻准备奉献自己的一技之长。这些人称为翰林待诏,他们并不是国家正式官吏,不领受俸禄,无任何行政权力。李白即曾入宫为待诏,以诗歌博帝王妃子一粲之欢。李白本想借机施展自己的满腹经论,谁知这官非官,民非民的差事却使他无所措手足,难以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终于出院离京而去。翰林院就是这么一个所在,它并非国家正式机构。
玄宗时分割中书事权,借口中书事务繁重,置翰林供奉入内批答表疏,撰写制敕。开元二十六年,改翰林供奉为翰林学士,专门草写有关国家大政的诏书,如立后建储,号令征伐之类,用白麻缮写,称为‘内制’(中书舍人用黄麻撰写的一般诏令称为‘外制’)。又在宫中置学士院,为翰林学士日常办公之处,但也不是国家正式机关,与任何其它官署无统属关系。学士院与翰林院并置宫中,两者互不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