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婚”无疑是强制性性爱的最直接说明,可是既有用武力抢婚来达到性爱的,也就必然存在用武力反抢婚的。这种情形的结果往往就是报复、复仇。因此,与抢亲同时出现、同样频繁的现象就是复仇。它是由强制性性爱酿造出来的野性的充满血腥味的苦酒。
最可怕的性复仇当数经历十年的“特洛伊战争”了。尽管特洛伊战争的目的有着其他更重要的原因,比如争夺商业优势、制海权等等,但是最直接的原因还是“海伦”。这一巨大的历史决斗充分体现了原始风尚中性复仇的原则和公理。
特洛伊战争就体现了复仇的原则和公理。即先由墨涅劳斯和巴里斯两人的决斗(前者是海伦的丈夫,后者是海伦的诱惑者),等到决斗不分胜负时,希腊人和特洛伊人就互相战争。这种习俗在拉丁区域里的罗马人和阿尔巴人之间的战争也有表现,始因也是一方骗掠了另一方族内的一个未婚妻而引起的。武力是复仇的基本手段,性掠抢则又是复仇的最敏感的一触即发的导火线。
因此,性复仇也就成了原始氏族复仇的最基本而又充分的理由。荷马的两大史诗都与之分不开,《伊利亚特》的基本主题是复仇,《奥德修纪》的基本主题之一也是性报复。奥德修斯经历千辛万苦返回家园,困难压不倒,爱情留不住,他矢志不移,仿佛就是为了赢得对向他妻子珀罗涅珀的“求婚者”的“报仇”。一切都显得如此天经地义。
在我国西南少数民族中,也曾有过这方面记录。解放前,我国云南省的怒、佤、景颇、傈僳等族,不同村寨之间经常由于一些原因引起血族复仇,其中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性复仇。严重的复仇甚至于把仇寨村落的男子全部杀光,把妇女抓回去做妻子。
复仇是人类早期社会中带有浓郁血腥味的活动,复仇的根源尽管多种多样,然以性报复为最有代表性。在此类活动中,女性无一例外地成为牺牲品,在“父权制”的男人们眼中,她们的价值是和“财产”一样来兑现的。
形象地说,女性宛如一个徒有其表的“金苹果”,这个“苹果”被谁抢、被谁偷,则它就属于谁,为谁所有,被谁嚼咬。纵然如此,都还不足以表达女性的境遇。因为女性除了是任人抢夺的“苹果”之外,它还被极不公正地贴上了“祸根”的标签,英语中的“祸根”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中国的“红颜祸水”、“倾国倾城”亦同出一范。因此,从这个角度看,性报复又是男人的游戏,女人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