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段藤用腰刀开路,用弓箭射杀挡路的野兽。山路又陡又滑,爬上去又滑下来,鞋底磨穿了,干粮吃完了,浑身衣裳也叫岩石挂得稀烂。但阿段藤不灰心,一个劲儿朝上爬。爬呀,爬呀,到底爬上了山尖尖。可是,山尖尖上荒凉得很,哪有老阿奶的影子?
阿段藤又失望又伤心,人也累得走不动了。他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歇气,把楠竹弓搁在膝头上,抚摸着弓弦,不由想起部族的不幸遭遇:
阿哥重伤在身,老阿奶又找不到,家里还不晓得是个啥情景。他心里火烧火燎的,看看四下无人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震得群山瞈嗡响,震得树叶沙沙藩,震得脚下的白云裂开一道道口子。他哭啊哭啊,眼泪顺着山沟流下去,灌满了大河,淌满了小沟。
阿段藤哭够了,放开嗓子大喊:“老阿奶!老阿奶!你在哪里哟?”
说也怪,他喊一声,群山就嗡地应一声一会儿,青石后头跳出一只雪白的兔子,绕着阿段藤转圈圈,又用鼻子拱他,用前爪拍他,依偎在他脚旁,红宝石样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哪里钻出这么只可爱的兔子呢?阿段藤十分惊奇,连心中的烦恼也忘记了一半。小白兔一点不怕人,咬住阿段藤的裤脚要拉他走。
阿段藤问:“兔子,兔子,你要拉我到哪里去呢?”兔子用脑壳朝前指指,又向他点点头,然后一跳一跳地在前面引路,跑了几步回头见他没有跟来,又回来扯他的裤脚。
阿段藤更加惊奇。他跟着自兔穿过一片黑郁郁的森林,来到一个山谷,只见遍山是奇花异草。白兔把他带到一堵高岩下的石洞口,跑进洞去不见了。
阿段藤跟着进了山洞,眼前出现一间又宽敞又明亮的大厅,里面坐着一个慈眉善眼的老娑婆,她的头发自得象雪,长得直拖到地,她脸上的皱纹很深,两只眼睛却亮闪闪的很有精神。她身券站着个穿白衣裳的年轻姑娘,望着他抿嘴笑。姑娘的脸蛋象十五的月亮,笑容袭春天的阳光,那身白衣服,象银子那么灿烂。
阿段藤猛然省悟,眼前这位老婆婆,莫非就是他要找的老阿奶?只是这姑媳不跷得是啥人。没等他想下去,老婆婆忽然开口叫他:“阿段藤,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老婆婆昨哓得他的名字?一定是他要找的老阿奶无疑。段藤连忙上前行礼问候,亲亲热热叫声:“老阿奶,可找到您了!”老阿奶笑着点点头,夸奖说:“到底叫你找来了,儿孙后代中,出了你这样有志气的,我很高兴。”
阿段藤拉住她的衣袖,迫不及待地恳求道:“老阿奶啊,您老人家快救救我们吧!”老阿奶让阿段藤在她身边坐下,叫白衣姑娘拿来一竹筒刚烧好的白米饭给他吃,要他吃完了再慢慢谈。阿段藤边吃边瞧着姑娘问:“老阿奶,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