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如果你在飞机上舷窗俯瞰,农田的大小与形态可历历在目。在密西西比河下游的路易斯安那州,土地沿河流排列成平行的长方形。这是因为该地法国移民把其传统耕作形式带到该地的结果。在阿帕拉契亚山以西,密西西比河两岸,土地被划成每边是一英里长的方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不受河流、小丘、林地的影响。这与美国当年开发西部实行的土地测量制度及按块出售制度有关。这些不同形状反映着其自然、社会和经济方面的原因。
建筑的形式与外貌多种多样,是最醒目的景观现象。今天在城市中,最引人注日的是那些摩天大楼,它们挺拔高耸,直插蓝天。而在中世纪的西欧城市中,最令人关注的是教堂,它们具有特殊的风格。
例如,哥特式的教堂,其一般形式是在平面上是十字架形,东西方向长,南北方向短,门开在西端,圣坛在东面。这是耶稣受难于十字架的反映。西欧位于耶稣受难地耶路撒冷以西,故圣坛位于东、门位于西,教徒做礼拜跪拜时面向东方。其十字形交叉点即为圣坛所在处。为取得采光效果,房顶上建有采光塔。在门的两旁,建有钟塔,以召唤信徒做礼拜。哥特式建筑将采光塔、钟塔建成直插云霄的光塔,成为其建筑的主要特征。由于佛教的出世思想,追求脱离尘世与清净修行,故其大的寺庙群在我国多建于名山风景优美之地。这两种文化差异,在建筑上的反映十分突出。
从聚落、土地与建筑景观可以看出其反映着各种文化特征,也反映着不同时期的文化影响。因此,文化景观也是人类活动过程中不同时代的历史见证人。如果我们把一地方现在仍保存或仍遗存的文化景观进行深入研究,就会了解该地一幕幕的文化演变过程与人类活动的历史。这就是文化地理学家惠特尔西所提出的人类“相继占用”学说。
在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今天可以从其景观中追索过去的文化,那里的森林和草地显示着史前时期的印第安人火烧的影响;西班牙人修建的道路与传教机构仍保留在乡间的土地上;墨西哥人当时划的牧场界线也并未完全消失;从一些地方生长的桉树和采金热时遗留下的尾矿渣与废弃矿点还可以想象美国人的早期活动。这些过去的文化景观不是清楚地告诉我们过去该地的居住者们与环境相互作用的过程吗?
在今天,人类的活动与影响范围已波及全球,真正的“自然景观”所剩无几。正如哈特向所说:“在任何地方只能有一个景观:如果那里没有人,就不能是文化景观;如果人已进入了舞台,自然景观就一去不复返了。”
正因为文化景观已占有相当大的范围,其研究的价值又如此重要,无怪乎文化地理学大师、美国地理学家苏尔主张以解释文化景观作为人文地理学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