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人们是通过对知识的物化、整理和应用三个过程来实现知识的积累的。
知识的物化就是把通过观察、实践、学习和思考等方法来获得的知识用文字记录下来。文字的使用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标志。《淮南子》中有个传说:“仓颉造字而天雨粟,鬼神泣。”为什么仓颉造了字就会“天雨粟”?这是因为有了文字,能够记录智慧,让人拥有更多的知识,从而有能力来控制自然,相当于天上下了粮食;为什么“鬼神泣”?那是因为有了文字,人们告别了愚昧,不再依赖鬼神,于是让鬼神对自己的前途担忧而哭泣。这说明一个道理:知识的积累、传承需要我们勤动笔,这就是俗话说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也就是毛主席的老师,我国著名教育家徐特立老先生说的“不动笔墨不读书”。我们的先人对怎样进行知识的物化提供了很好的经验:
晚唐被称为“诗鬼”的诗人李贺才华横溢,七岁就开始写诗做文章,是一个神童。但他这个神童和王安石《伤仲永》中那位由父亲领着到处张扬、卖弄的宋代神童方仲永截然不同。李贺特别爱思考,如果外出,就要背一个袋子,袋子中装着纸和笔墨。如果有了灵感,想出几句好诗或好的词汇,他就马上记下来,放进袋子中,回家后再重新整理、提炼,结果积少成多,有了丰富的创作素材,写的诗质量就很高,《旧唐书》称其“手笔敏捷,尤长于歌篇,其文思体势,如崇岩峭壁,万仞崛起,当时文士从而效之,无能仿佛者。”他的“黑云压城城欲摧”,“踏天磨刀割紫云”“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成了脍炙人口的名句。李贺通过记录,积累了他通过思考得到的知识。
我国著名的科学家竺可桢每天坚持写日记,记录气象和生物的周期性现象与气候的关系,比如植物的发芽、开花、结果,候鸟的迁徙,动物的冬眠与气候的关系等常人看起来是非常琐细的现象,从1936年1月1日到1974年12月6日,共记了四十多本日记,正是从这些琐细的观察中,竺先生发现了生物的周期性现象与气候的关系,成为中国现代气象学和地理学的奠基人。竺可桢先生通过记录,积累了观察得到的数据,建构了新的知识。
犹太作家肖洛姆•阿莱汉姆的知识积累令人啼笑皆非:肖洛姆•阿莱汉姆有个后母,非常像中国那个动不动就骂街的“王婆”,经常找岔子来咒骂、折磨他。肖洛姆•阿莱汉姆忍住了心中的愤怒,每天晚上,他就含着眼泪把后母大量的刻薄咒骂记下来。日久天长,记了一大本。他把这些话按字母顺序编了一本小词典,命名为《后娘的词汇》。在他后来的创作中,凡是写到一些不厚道、喜欢骂人的人,后母的泼妇形象就蹦了出来,作品中不少咒骂和尖酸刻薄的话,都是从《后娘的词汇》那里“借来的”。由于作者有亲身体验,因此塑造的人物有血有肉,非常形象。肖洛姆•阿莱汉姆通过及时记录心理体验积累了大量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