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中国封建王朝历代都有。不求闻达不入仕途是其主要特征。以此来区分古代的隐士,大致可把隐士分为三类:
一类我们姑且称之为“暂隐士”。也就是说,这种隐士本来的目的不是“隐”,他们的“隐”是暂时的,是在等待时机,以干出一番治国平天下的大事业。“暂隐士”看重的不是个人的爵禄,而是事业。比如殷周时期的傅说,曾为胥靡(服劳役的刑徒),筑于傅岩之野,武丁欲复兴殷朝,访求傅说,举以为相,而国家大治(《史记•殷本纪》)。吕尚(姜子牙,姜太公),年老贫困,钓于渭水之滨。周文王出猎时相遇,与语大悦,用车载回来立之为师,后佐武王伐纣灭殷(《史记-齐太公世家》)。三国时的诸葛亮,在卧龙山中“躬耕陇亩”,“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刘备三顾茅庐后,出山为蜀的军师和丞相,干出一番与吴魏相鼎立的赫赫功业。这种“暂隐士”,人们持认可赞扬的态度。
一类是真隐土。不管统治者是高压威胁,还是重利引诱,他们始终是不入牢笼,不上圈套,安贫守素,超然世外。如传说中的巢父,许由。许由初隐于沛泽,因尧要把天下让给他而逃去,耕于颍水之阳,箕山之下。尧又召为九州长,许由认为这种话污染了他的耳朵,故洗耳于颍滨,适遇巢父牵牛犊至上流来饮水,问明许由洗耳的缘故,责备他隐居不深,弄脏了溪水,遂牵牛犊至上流饮之。东汉的严子陵(光),少与光武帝同学。刘秀即皇帝位后,他就变易姓名,隐居不见。光武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访求到后,无论对他如何礼遇尊崇,他在宾馆就是高卧不起。为了笼络感动他,光武放下九五之尊,与他话旧多日,甚至同床共寝,他竟然“以足加帝腹上”,对帝王之尊,视之蔑如。光武帝无计可施,只好任其归隐富春山耕钓以终了(《后汉书•逸民传》)。对这类真隐士,人们常常用最真诚的敬意,用最美好的言辞去歌颂他们,宋范仲淹说严光“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桐庐郡先生词堂记》),就是此类赞辞的代表作。
还有一种是假隐士。他们身在山林,却心存魏阙。这类人隐居是假,谋官射利是真。他们与暂隐士的区别是:暂隐士出仕的目的是为天下苍生,他们则是为个人的爵禄私利。这类隐士,以南朝时陶弘景名气最大。据《南史•隐逸传》载:陶弘景,丹阳秣陵人。“幼有异操,年四五岁恒以荻为笔,画灰中学书。至十岁,得葛洪《神仙传》,昼夜研寻,便有养生之志”。他对别人说:“仰青云,睹白日,不觉为远矣。”十五岁时,还写了一篇文词优美的诗赋《寻山志》,声言“倦世情之易挠,乃杖策而出山”,希冀“反无形于寂寞,长超忽乎尘埃”。这恐怕只能视为为文造情,十五岁的少年还谈不上厌倦世俗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