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是“安史之乱”。那么,好端端的“开元盛世”怎么会突然发生那样的事?偶然在必然当中,诸因素好比几个盘子排列着各自旋转。虽然盘子上分别有些漏洞,由于漏洞位置和旋转速度都不同,光能透射一个,但一般透不了第二个、第三个,越多越难。可一旦几个漏洞偶然恰巧成线的话,光就能透过那一排盘子,事件就这样发生。我想:要成就一件好事,何尝不如此?该发生的没发生,不该发生的全发生,就是大坏事;该发生的都发生,不该发生的都没发生,就是大好事。因此我觉得这是一条放之四海皆准的公理,姑且名之“旋光原理”。借用这理论,“安史之乱”那一线寒光,是如何穿透一系列旋转着的盘子的?假设有三个转盘吧!
转盘之一:安禄山如何挤入官场?
李隆基颇重视干部队伍建设,也有原则,却偏偏重用了安禄山。安禄山的母亲是个突厥巫婆,父亲早死,一直随母做生意,凶狠毒辣。30岁步入军旅,敢冲敢杀,诡计多端,平步青云。薛宝钗诗:“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没有好风,跳再高也上不了青云。
安禄山特别肥,腹垂过膝,自称300斤,走路都不方便,跳起胡旋舞却“其疾如风”;看上去呆头呆脑,其实狡黯异常,善于用小恩小惠拉拢腐蚀到他地盘检查工作的领导干部,博得一个个钦差大臣为他说好话。同时,他十分注重密切同李隆基的关系。李隆基开玩笑问他肚子这么大尽装什么,他回答:“别无他物,只有赤心!”逗得李隆基非常开心。李隆基宠爱杨贵妃,杨贵妃比安禄山小18岁,安禄山却拜她为干娘,得以自由出入宫中,飚升为节度使。
转盘之二:安禄山如何拥有军政大权?
李隆基也很重视军队建设。737年开始的二十来年是唐朝最难堪的时期,与周边四面作战,被逼得在边境集结重兵,内地空虚,突发事件一时难以应付。
安禄山是平卢节度使兼范阳节度使,权力已经够大。平卢节度使驻营州(今辽宁锦州),处于东北前线。范阳节度使驻范阳(今北京),属十镇中兵力最大。750年李隆基赐安禄山东平郡王爵,开唐将封王之先河。同年又让他兼任河北道采访处置使。河北道统辖24州和安东督护府,为今河南黄河以北及山东、河北之地。安禄山原来控制的三镇兵力已达19万,占当时边兵的40%,全国兵力的1/3,后来增加到20多万。稍后的宰相杜佑评论:“禄山称兵内侮,未必素蓄凶谋,是故地逼则势凝,力侔则乱起,事理不得不然也。”换言之,拥有这种实力如果不谋反,那是安禄山太傻了!
转盘之三:安禄山如何有了反叛的借口?
与历史上妲己等“祸水”不同,杨贵妃没干政,但她的哥哥杨国忠飞扬跋扈。其实,这也不是主要原因。李林甫也不是好宰相,安禄山也没要讨伐他的想法。根本的原因在于:杨国忠早看出安禄山谋反。李隆基不相信,他还坚持举报,并于755年夏命首都市长到安禄山府上搜查,使得李隆基终于有些相信,可惜迟了。至此,这一组旋盘最后一个漏洞也被那一线寒光穿透!
“安史之乱”有一系列偶然因素,当然也有必然的因素。